《案发现场看不见的看见》是无名编者所编写的,故事中的主角是夏澜安琪,文笔细腻优美,情节生动有趣,题材特别新颖
引子:凌晨三点,我在“视界实验馆”的触觉墙前捡起一枚硬币,冷得像一只眼。
它用盲文写着六个字:你终于看到我了。可真正看不见的,
不是盲文——是被红外打成灰雾的监控,是被硬币边缘磕出金属粉的门禁,
是死者一生贩卖“看见”的把戏。这句挑衅是谁留的?
为什么这枚“盲文”给手读不顺、却恰好给眼看懂?
谁在半夜贴起雾面膜、关掉第三只“眼”,用一声“到达”骗一个人迈出致命一步?
一枚硬币,撬开四个人需要被看见的欲望:流量博主、低视助手、合伙对手、体面妻子。
当我读懂这枚硬币真正的读法时,凶器仍未现身,凶手却已把自己亮在了光里。
正文:夜色铺在“视界实验馆”的玻璃幕墙上,像一块巨大的反光屏。凌晨一点二十三分,
保安巡逻到二层“触觉展厅”时,见玻璃门内侧的灯带忽然闪了一下,
像鱼背露出水面又沉下。他皱了皱眉,贴近看,黑里有一点光在悄悄移动,
像一只看不见的小东西在里头绕圈。他犹豫了两秒,
想着今天互联网公司承包了一场夜场活动,也许是后场调试,便转身去三层巡线。
一个半小时后,他回到大堂,闻到了铁和热的混味,电话抖着拨出去,声音里全是空。
凌晨三点零七分,夏澜站在四号展厅的门口。德尔塔型的双开门敞着一扇,
门缝边缘有一道指甲划过的亮线。木地板深处有一片不规则的暗,暗的中心在一个人头颅边,
散是一个扇形。人仰靠着触觉墙的下沿,眼睛睁着,好像不甘心这黑把他吞这么快。“周逾,
四十六,‘视界’的策展与研发总监。”法医沈桐蹲下身,戴好护目,“头骨塌陷,
出血性休克。凶器疑似钝器,形状接近底部带棱的立方体或长方体。
死亡时间在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。”夏澜环顾四周。桌面干净到不自然,笔放得直,
杯底的水渍边缘是新干的白圈。
密密麻麻的点阵——每一个惊喜和每一根试探的手指都曾摸它——靠近地面三十厘米的位置,
有一片细微的混乱,点阵像被人用力擦过,皮脂渍在其中浅浅连成一条蛇。
墙角的地面有两缕短到几乎看不见的红色合成纤维,攀在门槛上。天花板上,
摄像头的镜头面罩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面胶,边缘还留着没撕干净的撕拉线。
她的脚尖停在桌角的投影上——一枚硬币。银白色,边缘有细齿,正面不印国徽印鹰,
只是一片光洁的金属上突起着点阵。她戴上手套,轻轻拾起,硬币冰凉。点阵不是随机,
它规矩、整齐,组成了熟悉又陌生的句子的节奏。她把硬币递给沈桐:“盲文。”“你会?
”沈桐问。“不会。”夏澜把硬币平放在手心,
注意到硬币外圈四点钟方向有一个小小的切口,像定位槽,“但是这里有切口。
盲文的阅读有方向。”成敏拖着一个便携译码器过来。那是为“触觉展”专门准备的,
盲文输入板在下面,屏幕上方显示转译。成敏把硬币的点阵在板子上逐一输入,
屏幕上先出“你终于”,她皱眉,“后面…‘看到我了’。”你终于看到我了。
夏澜看着这几个字,有一瞬间把视线从字上抬到周逾的眼睛。周逾是做“视”的,
他擅长把看与不看变成可以买卖的体验,把恐惧变成惊喜,把盲点变成噱头。
有一阵他用“盲人体验日”做公益,邀请视障者来体验他的装置。照片里他笑得漂亮。
现在他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暗掉的灯,像被这个他最熟悉的世界背叛。“门没有被破坏痕迹。
”高行在门边喊,“门锁用的是指纹和卡双验证。周逾的指纹和卡都在。
这扇门昨晚十一点五十七分开过一次,零点五十三分关上,从那之后一直未开。
窗没有打开过,内外都有灰,窗锁完好。通风口盖板有两道新螺丝划痕,但没有拆装的痕迹。
”“监控?”夏澜问。“这颗被人贴了雾面膜,”技侦指,“从十二点四十到一点二十分,
视频只有整体灰雾。雾面的材质我们一会儿取颗粒比对。
走廊摄像头十二点四十七分时段完整,显示没有人进出。保安巡逻在一点二十三分经过,
没进来看。大堂门禁记录零点五十六分至一点十五分有一次外网认证失败,然后自动恢复。
”“把周逾的通话记录调出来。”夏澜说。她站在硬币面前,
视野里把这枚银片和“你终于看到我了”四个字叠上了大堂那面巨大的“错视画”,
叠上了周逾策划的一个展——“看不见的看见”。
她忽然感到这六个字像是在这间房里回头看了她一眼:你终于看到我了,
这句常常出现在赢局者的笑里。他在嘲弄,还是在求证?一天前,
“视界”刚宣了一个新项目:与一家新创合作,做“低视残友友好的城市导航”。
对家“视多多”的老板林言发了条阴阳微博,说“某些人又来摘桃子”。昨天上午,
周逾把林言的微博转了个“呵”。下午,
周逾亲自把一个网红引导员赶出展厅——那个叫安琪的“盲人体验博主”。
她拍了一个“盲人被保安拦下”的视频,现场撕扯,引发了一波热议。“视界”晚上发声明,
说“未预约,不符合安全规范”。安琪发长文“看不见被看见”,文风煽动。然后是这场夜。
夏澜把初步名单在心里排了一排。安琪,二十六,社媒红人,盲杖、墨镜,
漂亮的侧脸曾经出现在多个“勇敢面对世界”的短视频封面。
她曾在“视界”的“盲人体验日”做志愿引导,被周逾解聘。林言,三十四,
“视多多”创始人,周逾的竞争对手,骂战不断。郭敏,四十三,周逾的妻子,
负责“视界基金会”的对外,他俩的婚姻在圈里传言淡了。许明,三十,周逾的助手,
低视功能障碍者,持残疾证,负责盲文资料**与展厅触觉区的维护。祁泽,四十一,
“视界”的IT主管,上月被削预算,和周逾在会议上顶过。她先找了许明。
许明戴着一副厚厚的镜片,镜片外面黏附着一层***的滤光。他的白杖靠在墙边。
手指关节有盲文纸留下的微小压痕,指腹上薄薄一层胶的味道——那是他们常用的喷胶,
用于盲文贴片粘贴。“昨晚你在哪里?”夏澜问。“十一点回家。”许明有点紧张,
手指绞着,“我住在二号线尽头。地铁摄像头可以查。”“你会做盲文牌?
”她敲敲手里的硬币,“这个呢?
”许明的眼睛放大了一瞬:“我们馆里有盲文刻印的纪念币服务,但这枚不是我们常用模具,
边上的切口……这是周逾自个儿找人做的版本。
馆里有‘盲文硬币体验’的时候我们会用正规模板,右下有盲标。这枚切口的位置不对,
盲标应在六点方向,方便触读者自校。这个在四点。”他顿了下,微微皱眉,“而且,
落点有两个扁点,盲文的凸点应该圆润。”“你懂盲文。”夏澜说,“你读一遍。
”许明伸手,指腹轻轻抚过硬币上的点,他先是顺着切口方向摸,停了一下,
手停在一句上:“你……终于……看到了……我?”他皱眉,重复,
“‘看到我了’不是盲文的通常表达,按语序,应该‘看见我了’或‘看到了我’。
这枚……是给眼睛看的。”“什么叫给眼睛看的?”“盲人触读讲究点位的方向性。
切口是提醒手的。”许明咬字,“这枚的切口方向与点位排列不一致,它给你一个方向,
但点位是另一方向。用眼看,你觉得它写了这句;用手摸,你会发现读不顺。
”“谁会做这种误导?”夏澜问。“一个不懂盲文的人。”许明说。
他的回答于公于私都聪明。他的手抬起来,指尖转了一圈又放下,
像一只蜻蜓试了又不敢落在水面上。他说话练过很多次“平静”,里面藏着一条浅浅的怒。
安琪来的时候戴着她出镜的那副圆环墨镜。她笑得软,声音好听,伸手摸了一下展厅的墙,
指尖轻轻淌过点阵:“他死了,真遗憾。”“你昨天中午在‘视界’闹过。”夏澜看着她,
“晚上呢?”“和朋友吃饭,直播,大家都看得到。”安琪倾着头,露出带着光泽的耳垂,
“我做内容,是透明的。”“你会读盲文吗?”夏澜把硬币推到她手边。安琪像被吓了一下,
把手收回去,笑了一声,“我有低视,不是全盲。不需要看这个。”她把硬币拿起来,
透过墨镜看,“哦,这句……你终于看到了我。挺押韵。”“你说错了一个字。
”许明在旁边轻轻补,“不是‘看到了我’,是‘看到我了’。”安琪笑容里闪过一丝不耐,
随即又柔,“你好严格。”“你昨晚有没有收到匿名电话?”夏澜问。“没有。”她说。
周逾的通话记录显示,昨晚零点四十三分,他接了一个来电,停留八秒,
接着是一条微信语音,五秒。语音删了,
但后台记录了发送端的设备信息——一台越狱的旧iPhone,设备名空白,注册地外省。
祁泽抱着电脑说这类匿名器在论坛上随便买。他眼神飘了一下,
像在避开某个自己知道的东西。夏澜看走廊摄像头。
十二点四十五分到一点一十七分走廊里空无一人。她把镜头时间线往前拖,从十一点开始看。
十一点四十一分,许明抱着一堆盲文牌从展厅走出,走出画面。十一点五十四分,
周逾拎着一个盒子走进展厅,盒子被光照了一下,露出一角——金属磨砂,方正。
那角像一个小型盲文点阵机的角,没有牌子。十二点二分,一个穿白大衣的人影从远处走过,
停在隔壁展厅门口,打开手机,闪了一下。人侧过身,胸前挂着一个小相机的样子,抬了抬,
像拍了一下四号厅的门。镜头太远,看不真。她放大帧,像素散成有棱有角的小块,那一刻,
像盲人的世界。她去看展厅天花板。吸顶烟感下面有一圈极细的黑点,
像有人按过;旁边有一个拇指大的黑色小盒,被丢到一个布展箱子底下,电池温热。
技侦拆出来,滴滴两声:“940nm红外发射器,连续脉冲模式,
足以让一般安防摄像头的CMOS感光面饱和,画面灰蒙。”“谁买的?”夏澜问。
“电商记录查。”技侦很快丢回来,“三天前一个叫‘盲区An’的账号购买过两台,
地址是一个驿站自提柜。”安琪在椅子上换了个坐姿,唇边笑还在,笑底下是防。
他们把红外灯摆在她面前,她耸耸肩:“市场上有很多教程啊,教你怎么保护隐私。
我晚上出去散步怕被**。”她将“怕”字说得动听,像对镜头说。“你和周逾为什么闹翻?
”夏澜问。“他用‘公益’做品牌。”安琪的手抚过白杖,“他邀请视障者来体验,
拍他们掉眼泪的样子上线,收‘感动’,卖票。他让我做‘盲人引导’,工资四千。
他把我作为‘看见的桥’,但他从不看我。我做社媒,有流量,流量是我的拐杖。
我用它养我自己、帮别人,他要我删视频,说形象不统一。我们吵,他骂我‘戏太多’,
我说他‘看不见’。我们就这样。”“他有没有剽窃你的点子?”夏澜问。
“他剽窃了所有人的点子。”她笑,“这世上会做生意的人都这样。”“你会拧螺丝吗?
”夏澜忽然问。“我不做粗重的事。”她笑,“我只做轻的。
”“你昨晚十点半到十一点半在哪里?”夏澜保持平静。“直播。”她把手机递过来,
“在‘二号半’酒馆,大家都看。”“直播的半小时里三次断流,位置在卫生间和店门外。
”技侦回,“十二点二十分——她离开了,叫了网约车,行程到我们馆附近,
十二点四十五分她下车后定位漂移,二十七分钟无定位记录,接着在一点二十五分连回她家。
”“我携带外接电池,手机偶尔断电。你们知道,苹果。”安琪眨眼,像跟粉丝撒娇。
“你不怕黑?”夏澜问。“我比你们更怕。”安琪说,“怕看不见。
”郭敏在丈夫尸体旁边的那一刻没有哭,她的脸是那种不能乱的脸。她说他们已经分房,
周逾睡在工作室。她说她昨天晚上十点半之后在家里开视频会,凌晨两点睡。
她坦承她知道安琪的事,她说她讨厌这种把“看不见”当商品的方式。但她也承认,
“视界”本身就是个卖“看”的地方。林言在另一边办公室里歇斯底里:“你们来问我?
他昨天转发我的微博,那是网络骂战,我没必要把他怎样。我不喜欢他,我想看他收皮,
但我在床上睡觉。你们查我的门禁,我十一点四十分回公司,零点五十分刷卡回家。
我的系统比你们还清楚。”祁泽捧着电脑,手心汗湿。
他承认他曾经拉黑过展厅摄像头的IP去“调试”,但昨天他没去。
他说他最近被周逾砍了预算,他不想为他死。他说“红外干扰摄像头”的帖子他看过,
但他没买。他还说,他见过那枚硬币。昨天晚上六点,
周逾拿给他看:“上面刻了‘你终于看到我了’,他笑说‘明天给你看一个好戏’。我问啥,
他没说。”“硬币从哪里来?”夏澜问。“我们馆里做的纪念币有‘触摸款’。
但这枚不是我们系统里的。我们有一个外包工作室可以印,周逾自己联系。
他今天的一个‘小互动坏笑’,可能是给某个捐助者的彩蛋。”她去找了外包工作室。
一个年轻的雕刻师遥遥摇头:“昨天下午有急单,
一个男的约我们按一个盲**个‘定制币’,说要晚上用。我用常规模具,他说不行,
他要‘点更实一点’,我就用另一块老模,给他按。边上切了一个***标他又说‘随便’,
我就随便切了。钱是现金。他的口音本地,戴帽子口罩。”“还有什么特征?”夏澜问。
“他手好看,指甲边修得干净,有一点胶的味道。”雕刻师想了想,“像刚接触过喷胶。
”她把这些拼在一起。硬币不是盲人的手写,切口位置不对,
一个“看”的符号却叫自己“盲”的名字;红外干扰让摄像头“盲”;门上的撕拉线涂得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