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,叮嘱我不能再轻易做人流了。“小姑娘,多少还是得为自己身体着想。我看你病历本上已经是第三次了,你想想,真正爱你的人,会舍得你三番两次地做这种伤身体的手术吗?唉!”
孟云起睡醒的时候,我枯坐在沙发上。
地上的衣服和垃圾没有收拾,散发着隔夜的难闻酒气。
床头柜的牛奶也变了味,他到客厅巡视一圈,没有看到醒酒汤,也没有早饭。
“小梓,我喝了酒,现在头很疼。”
语气里满是责备,仿佛已经把我的照顾当理所当然。
我找了个借口,说自己太累了,他也没多说,随便吃了口面包。
要换衣服的时候,他才发现我没有给他做搭配。
孟云起衣品一般,每天的衣服都是我认真挑选过的。
这么多年来,靠着我的处处细微照顾,他才能成为外人眼中气度不凡的俊朗青年。
手机铃声响起,他瞥了一眼,没有再叫我拿衣服,匆匆穿上几件出了门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身上穿的衣服格外地丑,我闭了闭眼。
是这八年来给他的粉饰太多了吗?
因为人流的缘故,我向舞团请了一段时间假,本来是想规划结婚流程的。
可现在,我也不知道这婚还会不会结。
早先约好的策划师联系了我,问我方不方便过去看场地。
要取消的话噎了又噎,最后我还是跟策划说,今天没空,要再等等。
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腹,我翻出了书房里的相册翻了起来。
每一张照片,孟云起的目光都始终追随着我。
可为什么临结婚的时候,要让我发现这些?
我的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。
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?
我好想问问孟云起为什么,可又怕从他嘴里听到更伤人的话。
到了现在,我还是希望一切都是误会。
跟医院约好复诊的时间到了,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。
肚子还是很疼,毕竟刚做完手术不到一周。
最开始流第一个孩子的时候,孟云起抓着我的手哭了,他说都是他不小心,一定要好好照顾我,不让我留下病根。
第二个孩子时,他隔一天来看我一次。
到了现在,他甚至不愿意多给我几句关心再走。
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吗?
只是我不去在意而已。
我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,打了车去医院。
科室里的丈夫陪着妻子看医生,言辞中尽是对怀孕妻子的珍视与爱重。
我听得有些羡慕,默默偏过了头。
意想不到的是,我竟看到了孟云起。
他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,二人讨论着什么。
小姑娘穿得很孩子气,扎着高马尾,看起来年纪很小。
她长得很清秀,属于一眼乖乖女的类型。
和我的风格大相径庭,原来,孟云起想换口味吗?
“以后不能再拿身体赌气了。一件小事而已,值得你坐地板上哭一晚吗?来例假还哭,现在肚子疼知道错了吧。”
思文听着他的训斥,小声嘟囔着“订婚还是小事?我都要难过死了,差点就要失去你了。”
孟云起拍拍她的脑袋,宠溺地看着她。
“放心,我不可能丢下你的。”
曾经我听过无数遍的话,如今被他轻飘飘地对别人说出了口。
“这小情侣感情真好。”
邻座的路人看着正在打闹的孟云起二人,羡慕地开口。
我默默别过头去,嘟囔了一声。
“他们不是情侣。”
明明,我才是。
有一瞬间,我很想冲上去,撕下这层其乐融融的场面。
将手攥得发白,我还是忍住了。
如果他真的不爱我,那我这样发疯也只是自取其辱。
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,叮嘱我不能再轻易做人流了。
“小姑娘,多少还是得为自己身体着想。我看你病历本上已经是第三次了,你想想,真正爱你的人,会舍得你三番两次地做这种伤身体的手术吗?唉!”
诊室内,头发花白的阿姨皱着眉头劝着我,诊室外,孟云起和思文的笑声无比刺耳。
我强撑着笑,谢过了医生的关心。
捂着坠痛的小腹回到家,我收到了一盒蛋糕。